窝案 串案

　　由今年年初而来的滁州市农机系统职务犯罪窝案串案，到今年盛夏，按照滁州市检察院“系统抓、抓系统”的办案思路，加大力度，深入查办，一举突破该系统案件8件11人，其中贪污案件2件4人，贿赂案件3件3人，挪用公款案件3件4人，涉案总金额达200余万元。此系统的这一系列腐败窝案串案的成功查办，成为该检察院查处涉农案件的新年第一战役。此窝案串案中首起案件一审法院以受贿及挪用公款罪判处滁州市农机监理所原所长俞某某有期徒刑5年；第二起中明光市农机管理局原副局长冯某某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6个月。该系统窝案串案，除一起案件正在侦查中，其余案件和涉案人均已被提起公诉。

　　□蔡丛桦缪群

　　爆出农机系统

　　两个电话牵出夫妻嫌疑

　　今年元月10日，“年”的脚步匆匆又近，街上人头攒动，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了，大家都在忙着备年货、处理手头上最后的工作。这天下午，正在督查办案进度的滁州市琅琊区检察院反贪局长接到了一个电话，打来电话的人，反复提问确认接电话的人是反贪局检察官之后，才在电话里将自己掌握的市农机局某人涉嫌职务犯罪的情况简要说了一下。并且约定还有情况将继续尽快向他反映。

　　该院陈少辉检察长得知了此线索后，按管理规定

　　呈报市检察院反贪局，并分析认为，这个举报内容虽大多为怀疑、推理，但具有一定的知情成分。市检察院反贪局随即将这一线索批复初查。

　　时近年关大家都很忙，该区检察院反贪局有的忙于外出调账或者结案，有的忙于出差追逃，只有两人在家。反贪局的领导没有说更多的困难，当务之急是要见初查结果，有“鱼”才好张网。紧接着第二个神秘电话又来了，这回电话里又提供了一个女人的名字，与上个电话里被举报的男人是夫妇，女的是跑保险业务的，她所代理的正是其丈夫所在的农机系统这块儿的保险。

　　初查中发现，涉案人有10多个，发生问题的环节有好几处。关键人是谁？从哪个环节下手？方案拿定后，兵分三路出击，一组继续调账查账，负责账务核算，另外两组分别传人到案询问。他们首先选择了同时传唤俞某某夫妻二人。

　　传唤俞某某时，检察机关已经掌握了他在2006年前后在外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中途有大笔资金垫付的情况。到案后，俞神情紧张、目光游移，一口咬定自己只是逢年过节收点烟酒、小额礼金。坚称保险代理手续费均是支付给具体代理农用车保险业务的各个农机监理站的，作为市级主管机关并不收取。办案人员及时调整思路，又从俞签订的保险业务合作协议入手，请他对诸多反常现象解释个明白，俞对此无法自圆其说，交代了自己挪用单位“小金库”10多万元从事营利活动及收取他人好处费5万余元的犯罪事实。

　　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俞某某之妻小敏难掩心中的恐慌。面对传讯，她对承办人的问话有着明显的不合作心理。一番政策攻心之后，她终于带着干警从办公室、家中柜子、车库里翻出了几个笔记本，本子上一笔笔清楚地记载了所做业务的往来账。下岗后的小敏当上了保险业务员，她利用丈夫担任滁州市农机监理所所长、与各地监理站熟悉的关系，向滁州市下属7个县（市、区）农机监理站推销了农用车保险业务。她知道光靠关系不是长远之计，得尽力拉拢人心，对各家农机站不同的回款方式和要求尽量满足，对保险公司没有来得及支付的返还款，宁可自己掏钱先垫上也要及时返还给“人家”。经其手支付的农用车保险代理手续费高达100余万元。问到这些钱的去向，她说全部按规定返还到各个单位了，本子上详细记录了钱款的往来和日期。初查证实，有的单位经手人，为了不留凭据独吞这份回扣，居然连打条子、出收据的事儿也省了。

　　立案从“关键人”下手

　　时近春节，办案人没有放慢步伐，在涉案人没有察觉的时候，采取“由证到供”的办法，进一步确定涉案人。他们选取了代理保险业务时间长、数额大，支付手续不正常的明光市农机监理站、南谯区农机监理站作为目标。对具体经办人冯某某等传唤后，在证据面前，3人均承认了截留保险代理手续费的事实，有效地在12小时传唤时间里固定了犯罪事实。初查捷报频传，1月29日，检察长指挥立刻对俞某某、冯某某等四人立案，果断采取强制措施，为下一步扩大战果作好铺垫。

　　决定立案的消息同时报告到滁州市检察院，市院大要案指挥中心发挥侦查一体化机制作用，调配反贪力量，为查办农机系统职务犯罪窝

　　案串案的战斗向纵深发展，起到了推动的作用。

　　今年3月2日，全市反贪调度会在琅琊区检察院召开，会议实质性的内容是将发生在农机系统的案件线索分解，按属地管辖和指定管辖相结合的办法，实施交叉办理，迅速击破，不给犯罪嫌疑人以喘息之机。

　　由滁州市农机监理所所长俞某某涉嫌挪用公款案件带出来的明光市、来安县、琅琊区等七个县区农机监理站原站长涉嫌职务犯罪案件表明，这些案件在作案动机、作案手段方面都有着相似之处和内在的联系。财务缺乏监管，财务管理缺少透明度，一个人说了算，或者干脆绕过单位财务，与业务员单线联系，私下结算，将返还款装入了自己的口袋等等现象严重。其中明光市和琅琊区农机监理站两嫌疑人指示保险公司业务员按一定比率将手续费一部分汇入单位账户中，另一部分由自己个人领取，自认为能“摆平”，更具有隐蔽性。

　　侦查结果显示，参加办理保险业务的七家县区原农机站站长或工作人员，毫无例外地参与侵吞了本应返还给单位的代理手续费。有些代理手续费给了单位，却进了单位小金库。养肥的“小金库”中又滋生了职务犯罪现象。

　　顺藤摸瓜扩大办案战果

　　初查路径复杂而艰辛

　　在市检察院反贪局领办下，该区院反贪局集中调动力量，通过大量的调账、核查、咨询等外围工作，短短10多天，收集来的多项信息相继摆在了案头。滁州市农机监理所所长俞某某的妻子小敏(化名)自2006年下岗后到中国太平洋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滁州中心支公司做业务员，当年即开展了大量代理农用车保险业务，其所代理的农用车保险业务涉及滁州市及下辖7个县（市、区）农机监理站。此人在保险公司领取了近百万元的代理手续费，这些代理费最终流向哪里？经过综合分析，侦查人员敏锐地判断出，在如此大额的返还款中很可能会出现贪污、挪用的情形，而在其中查证犯罪，合理地排除犯罪成为必行之径。然而，面广、人多、时间长、账目繁杂，初查的“路径”向下走，显然是复杂而又艰难。为此，办案人员决定从省保险公司调取原始电子单据，对公司实际收到的款项和业务员对外收取的数额逐一进行核对，取其中的差额再行比对。账目资料堆积如山，初查工作异常艰辛!但是，办案人员通过一番努力，从中悟出了农机系统作案点主要集中在办理、更换驾驶证以及开具入户费、年检费、支付给基层站点的劳务费等环节上。 今年1月19日，在该区院反贪局局务碰头会上，统一认识，决心即使再费时费力也要扎实办案，不能走“捷径”。

　　自今年1月29日对俞某某立案查处后，短短2个多月的时间，滁州市检察院展开如此集中的反贪污贿赂行动，在全市农机系统引起了强烈反响。

　　涉案的嫌疑人，他们自认为，农机系统一向被认为是穷摊子，不会引起注意，只要自己不说、经办人不说，这些游离于账外的钱永远犯不了案，侥幸心理是他们作案时的一种普遍心态。

　　其中有一位“59现象”的嫌疑人冯某某，正科级。到案后，他面对办案干警的询问，主动地交代了犯罪事实，承认拿了9.7万多元，拟为儿子结婚买房。他知道自己没有坚守住最后一步，问询中他没有过多地辩解，只是连声称后悔。这个时候，他在外地打工的小儿子听说父亲出事的消息后赶紧回来，和全家人一起积极退赃。这位“59岁”嫌疑人悄悄地用后半生代价为儿子“攒钱”，走到这一步，反而给家人带来了更大的伤痛。另有一位站长王某某，将几年来犯罪所得的几十万元陆续存入存折，隐藏在旧家具犄角，数年来他的妻子对此浑然不知。问他拿这么多钱准备做什么，他说准备将来应急时再用。用违法手段“攒钱”为将来“应急”时用，也只能落得现在的下场了。

　　面对这一窝案串案，承办检察官、琅琊区检察院反贪局胡局长介绍道：除了涉案人的主观因素之外，监管缺失，是造成这么多人犯罪的客观原因。没有制度的有效监管，仅仅依靠道德约束，用自律来对唾手可得的钱选择拿或不拿，有些人还是心存侥幸，必然会葬送日后的幸福生活，这是个非常令人惋惜的话题。

　　“59现象”及“穷摊子”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