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陈升去了青岛,没有太多的宣传和广告,全国的文艺青年都跟着去了青岛;7月17日,苏州音乐节,爱尔兰音乐巨星西尼德·奥康娜到了活力岛,苏州的各家宾馆就在那一天热闹了起来……不管你是否关心,你至少听说过“迷笛音乐节”,最起码你知道有首歌,挺傻挺牛叫做《织毛衣》。
这些都是在昭示着新的变化的线索吗?在人们哀嚎“音乐已死、艺术已死、互联网该死”的时候,有那么一批人,悄悄地生长着,也许真的会长成参天大树,把我们带回那个为了一首歌起一身鸡皮疙瘩、为了一次演出呼号流泪的时代。快报记者 张润芝
“我希望我变得有钱”
卢中强,十三月唱片公司老板
在卢中强的朋友王小山的叙述中,他被描述成了苦大仇深的理想主义者,以一己之力苦苦支撑“十三月唱片”:“靠着各种野路子拉项目赚钱,第一年赚了12块,还办庆功宴庆祝……”卢中强本人听说之后哈哈大笑:“造谣!污蔑!”尽管不断地描述成有理想的独立音乐支持人,但是他很快乐,而且相当乐观。
他承认这个“民谣在路上”一直在赔钱:“但是赔得越来越少。”
人们一说到唱片业,总要说到上世纪90年代初的内地原创力量,还有他们的迅速没落。有人把这个归结于商业化的运作模式,继而担心艺术和商业之间没有调和的余地,或是任何试图盈利的方式都会给作品造成伤害。卢中强却觉得十三月赚钱的时代已经快要到来,而且是以健康的,“不同于以前的体系和传播方式”:“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民谣会很快脱颖而出。你说的那些所谓商业化,其实过去四大华语唱片体系,那都是腐朽的有伤害的体系。‘四大’只把西方唱片的工业化体系带了进来,没有把西方唱片的摇滚乐体系带过来,音乐是一个感官的功能性的产品,不是随机的产品。”
卢中强认为民谣是目前最有活力的音乐形式:“它比摇滚要精彩丰富、创作力强;同时又好听、符合审美,在传统对面时代无所适从的时候,民谣可以有它自己的升级。音乐在每一个时代都有记录功能,现在的民谣具备这个可能。你看川子在台上,你会觉得他就是个混蛋流氓,可是都是真性情,老百姓喜欢。”
而卢中强目前的计划就是把“十三月”健康地运转下去:“我觉得我能赚钱是好事,我希望我变得有钱;另一方面希望能多加演几场,让行业的人树立信心,告诉他们音乐还没有到死的时候,只要你能找到好的东西。还有就是我希望更多的好的民谣音乐人,在北京以外的能浮出水面,让民谣的大环境丰富起来,比如像李志、山人这些。”
“是音乐让我浪子回头”
川子,十三月歌手,出版唱片《今生缘》
在现场,川子最让人来劲的歌仍然是《幸福里》。这首被称为“史上最牛房奴之歌”的民谣在网络被疯狂的传播。川子自己觉得挺怪异:“其实我想写的就是普通老百姓看房买不起的感觉,算不上最牛,这个有点夸大其词。”《幸福里》的创作灵感来自于一个大都市的街头:“看见那个楼盘广告,一瞬间的感觉。售楼的老总让我给他们楼盘写个歌,第一反应是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根本想不出来。后来写了那么一个。”
川子七岁的时候开始弹吉他,17岁写了第一首歌《小房子》,后来让解晓东唱了。他自己的唱片《今生缘》直接写着“音乐改变人生”,因为他有过牢狱经历。他对此毫不隐瞒:“经纪公司问我要不要瞒着,我说不需要,这些东西抹不去也盖不住。的确是音乐拯救了我。因为有音乐我才过得这么快乐,这么有意义。”
正在参加快男的DELAY组合也会唱川子的歌儿,酒吧里的朋友们也会唱,他觉得挺高兴:“觉得这歌儿没白写。”川子希望大家称呼他是:“川子,我哥们,唱歌的,弹琴的,别说啥歌手啊,歌者啊,还挺文艺。都不是。”经常有人很好奇,他们这样的歌手靠什么生活,川子说自己有自己的生意,用其他收入支撑着唱歌,养活着理想。这次为了演出生意也耽误了,因为十三月一直在赔钱,他在内的很多歌手都是报酬减半或者不要了。他的愿望很简单:“打一个民谣的牌子,民谣一直存在,却没有正经八百地在做。真正写民谣唱民谣的不多,喜欢它的不少。民谣应该反映社会和真实,而不是拿一把吉他的形式。我们想做真正的声音,真正的音乐。”
川子经常在北京马路边卖唱,但是他一坐在那儿,就有人当他是要饭的,他希望大家真的去听歌:“我不想让你们拿我们当小丑。”
光荣与梦想会回来的
黄凡,著名音乐DJ
尽管已经离开南京多年,黄凡依然人气高涨,很多人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会像找到组织一样说:“我以前听过你的节目!”最令人又愉悦又伤感的当然是:“我是听你的节目长大的!”黄凡从1993年开始主持《华人音乐世界》,直到2003年北上。他见证了南京音乐最好的时候:“93年正好赶上第一批原创歌,当时广播还很发达,主持人都是有追求有个性讲品质的,歌迷热情,当时南京是全中国唱片公司最看重的城市。最好的例子就是94年光荣与梦想演出。南京没有排外性,南北音乐都能接受。”
后来唱片业不行了,原创歌手们都被商业化的运作淹没了,南京也就慢慢地失去了音乐重镇的地位。看着“民谣在路上”的南京演出,黄凡觉得替观众可惜:“南京很多观众都不知道怎么看、怎么去互动、怎么去获得满足感和快感。太久没有这种现场演出了,他们都不会获得快乐了。”黄凡希望南京能重新培养出听现场音乐的能力:“希望大家都去现场,而且去那些五台山、奥体之外的现场,不要只看商业演出。”作为资深的电台DJ,黄凡认为让音乐健康地活下去的最好方法是:有偿下载。最简单的逻辑是,尊重创作者的知识产权:“如果一首小有影响的歌,每个人都支付一点点钱给歌手,在国外他们就能活得很好,继而有一个比较好的创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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