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March 20, 2011

中国记者穿越日本福岛县距离核电站仅50公里

  3月15日华西都市报记者朱丹冒雨在仙台采访   3月15日华西都市报记者朱丹冒雨在仙台采访
  华西都市报记者在仙台   华西都市报记者在仙台
  华西都市报记者在海岸边采访   华西都市报记者在海岸边采访
  华西都市报记者前往北海道   华西都市报记者前往北海道

  华西都市报特派记者深入日本地震重灾区

  13日晚上抵达东京,然后到仙台再到岩手,直到17日下午离开盛冈,我们一路往北,从安全地带到危险地带,再转到安全地带。在日本重灾区的这4天,看起来并不是很长,有惊无险,却注定难忘。

  4天里,上演了一个完整的穿越辐射区、见证日本灾区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峰回路转、

  扣人心弦,包含了悬疑、惊险,又充满了感情……

  这次的主角,还包括了我们:华西都市报三名特派记者。

  从北京出发,直到上车前往仙台,近30个小时里,我们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般,经历了无数次跌宕起伏。还没出发时,我们通过网络了解到从东京到仙台的大巴车和航班已经停了,要去灾区,只有租车。于是,我们提前通过朋友联系了一个翻译,并通过翻译联系了一辆包车。那时,我们以为,这次采访日本大地震之行会很顺利。

  记录见证。华西都市报在现场。但这次的灾难复杂多变,核辐射像阴云一样笼罩在我们头顶。采访可谓一波三折。

  华西都市报许多读者除了关心灾难本身,也同样关注记者的安全。

  我们用记者手记的方式,记录下华西都市报记者的此番行程。

  并告诉一直关心前方记者的读者:我们很好,我们平安。

  A前往灾区

  13日

  (下午3:00-14日下午5:00)

  心情如坐过山车

  赶飞机刚坐下就开始滑行

  可打击一个接一个:我们从北京出发的航班是3点55分,当我们办完签证赶到机场时,突然被告知航班取消了,要么改到第二天早上,要么改到当日从北京飞大阪或者名古屋,再到东京。我们三人通过各种分析,紧急商量后决定第二天早上飞,消息又传来,航班照旧飞行。3点45分,我们刚刚放好行李坐下,飞机就开始滑行了。好歹,终于赶上了。

  去灾区怕辐射司机拒绝前往

  从东京羽田机场到横滨,一路还算顺利。第二天早上8点,给司机打电话时,我们又遭到当头一棒:因为担心核辐射,司机决定不去了!

  福岛不能去,但我们一定要去仙台,否则这次日本采访之行,我们将留下终身遗憾。

  除了继续拜托帮我们找司机和翻译外,我们几个人差不

  多是翻出了族谱,一切与日本有关的人都没逃出我们的电话魔掌。找到的人,大多都是一口回绝。有几个刚刚答应了,给我们带来希望,转头就发来抱歉的短信,一盆冷水泼下。

  好消息找到的司机还兼翻译

  从早上9点开始,我们几乎是电话不离手,不停地拨、接、拨、接。

  下午2点,记者去年在日本时认识的一位浩子女士终于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她认识的一个台湾人有可能带我们去。

  我们三个立刻兴奋起来。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这位台湾朋友和他给的租车的电话都打不通,拨得快要绝望时,租车的电话终于接通了,对方是个上海人,名叫张海峰,愿意陪同我们去,不仅可以当司机还可以当翻译。

  悬了7个小时的心终于落下了,我们努力一天,终于有了去灾区的条件。

  B穿越辐射

  14日

  (下午7:00-15日凌晨2:00)

  我们的车挺进福岛

  出发前,我们有两条线路可以选择:一是走东北高速,直接穿过福岛进入仙台;二是绕道新泻、山形,再到达仙台。前者要快,但危险系数要高。报社领导决定,我们绕行,减少危险。下午7点,采购了水、面包、方便面等应急食品,买了雨衣、雨伞、手套等简单防护装备后,我们从东京出发了。

  好纠结别人撤退我们决定前行

  刚刚启程没多久,导航仪显示,山形县境内的多处道路中断,司机说,我们要在新泻县转向东,进入福岛境内,再从福岛北上,赶往仙台。

  而此时,从国内传来消息,仙台近郊已经发现有核辐射。我们马上联系了已经赶到仙台的国内其他媒体。“你们还来干什么?我们马上就要撤了。”司机张海峰很坦然:“你们决定,去,我们就出发,不去,马上返回。”

  我们三个人开始前所未有地纠结起来。按照后方领导的指示,安全第一,采访第二。但我们还是决定到了新泻再看情况,因为从距离讲,新泻是很安全的。

  一路上,司机一直关注新闻,到了新泻,他说,从日本的电视台和广播都没有听到关于仙台有危险的消息。我们决定,继续前往仙台。

  很紧张20分钟变得无比漫长

  不过,这意味着,我们要穿越福岛县的范围,而且大约20分钟的时间距离核电站只有50公里。

  把车窗关紧,每个人戴上三层口罩,把手缩进衣服里,我们的车开始挺进福岛。

  那一路,车内无比安静。担心不小心说错话引起恐慌,谁都不敢说话。

  “你们别紧张,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工作。”司机的安慰并没有起多大作用,每个人还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前方。

  20分钟,1200秒,平时就一眨眼的功夫,在那一刻变得无比的漫长。

  “过了福岛,马上进入仙台了。”好不容易等到司机的一句话,紧绷的神经立即松懈下来,很快,我们三个人都入睡了……

  凌晨两点,司机叫醒了我们,仙台到了。

  C遭遇暴雪

  15日

  (下午7:00-17日)

  高速公路上能见度仅10米

  伴随着不断袭来的余震,我们用一天时间完成了仙台的采访,因为停电停水等各种原因,市区没有宾馆营业,我们也找不到地方发稿,于是决定连夜出发,赶到岩手县。没有想到,在经历了最大6.1级的余震和不断传来的核辐射消息后,我们又在岩手县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大雪天气。

  第二天凌晨,我们准备出发时,发现司机正提着一桶水在化解车上的冰雪,整辆车几乎被雪包了个严实,先扫去雪,再用水冲洗,20多分钟才让车发动起来。

  这只是冰雪天气的刚刚开始。

  盛冈的雪下得更大,直到下午5点我们准备带着5个留学生离开时,雪已经大到无法在路上正常走路了。记者朱建国为了拍照不能打伞,在路上走了几分钟,身上便积满了雪。有专家分析,日本下大雪可以减轻核污染的外传,因为雪可以将含有辐射离子的微尘携带降落到地面。考虑到安全,我们努力劝阻了朱建国的采访。

  地震之后,从盛冈往青森的高速路就被封闭,只允许持有紧急证件的车辆通行。而越接近青森县,高速路上行驶的车辆越来越少,雪也越来越大。我们后来已经无法沿着前面车辆的行驶痕迹前行。

  车上的温度仪显示,车外的温度为零下5℃。鹅毛大雪越来越急,最严重的时候,路面的能见度不到10米。司机张先生不得不以20多公里的时速,在大雪中“摸索”前进。

  即使是时速30公里,车辆也在不时发生轻微侧滑。

  170公里的高速公路路程,我们花了近6个小时。

  华西都市报

  朱建国李东阳朱丹

(编辑:SN002)